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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忆父亲陈云新中国大掌柜一生积余不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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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10月25日,陈云在全国*协一届三次会议上作财经工作报告。供图/陈伟华

年4月4日,陈云同志(右一)在杭州参加植树活动时,同干部群众交谈。供图/新华社

陈云,素有共和国“掌柜”之赞誉。作为*和国家的经济先驱,陈云一路荜路蓝缕,从起步到再出发,遂有中国财经工作如今的一路凯歌。

令人想不到的是,“大掌柜”的一生积余只有不足两万元的稿费。

作为父亲的陈云,是什么样的形象?《中国经济周刊》日前专访了陈云女儿陈伟华。在女儿眼里,陈云朴素、唯实,待子女严苛。

全部精力替国家“理财”

年4月10日,“爸爸陈云走完了他不平凡的一生,这一年爸爸正好90岁”。

陈云年6月13日生于贫苦农民家庭。陈云2岁丧父、4岁丧母,由裁缝出身的舅父抚养。年,14岁的陈云高小毕业后,因家贫无法升学,前往上海商务印书馆先当学徒,后当店员。

出身苦寒的陈云并没有对金钱产生强烈的渴望。“爸爸去世后身边的工作人员替他整理财产:他临终前的月工资是元,各项补贴约元,每月上缴所得税31.05元;按照国家规定,他从当年5月份起就不发工资和补贴了,家属可领到十个月工资的抚恤金,再加上不到两万元的稿费,这就是爸爸一辈子的全部积蓄……”

然而,一辈子积蓄不多的陈云并非不会理财,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陕甘宁边区和新中国的“理财”中去。

年3月,陈云任中共中央西北局委员、西北财经办事处副主任兼*治部主任,主持陕甘宁边区的财*经济工作。

在边区物价波动时,陈云巧用时机,“吞吐”黄金、法币,对边区经济中出现的通货膨胀采取手段化解,有效地执行了发展经济、保障供给的方针。年夏天,边区*府一次短时间内就收进黄金万两,赚取了大量金价波动的差价,充实了银行准备金,还进口了大量必需物资。

而让陈云发挥其卓越的经济领导才能,却是在开国之初。

年5月9日,陈云奉命赴京主持中央财经工作。通过统一全国财*经济,稳定金融物价,结束国民**权留下的长达10多年的恶性通货膨胀。对此,毛泽东认为,统一财经、稳定物价斗争的意义不下于淮海战役。

工商业资本家一度认为,中共在军事方面有才能,可打分;*治方面统一战线工作做得很好,可打80分;经济工作缺乏人才,要打0分。而当陈云成功地组织与领导稳定物价、统一财经和调整工商业之后,他们就不得不承认中共在经济工作上也是有奇才的,并称陈云为“共产*的财经专家”。

李先念也对他的部下说:“我一生有两个老师,一个是徐帅(徐向前),教会我打仗,一个是陈云同志,教我管经济。”

“爸爸总是以如临深渊、如履薄冰的精神对待手中掌握的财经权力。”年2月13日,陈云提出:财经工作人员“不但是不能贪污,而且是不能浪费,就是说,国家的物力财力一定要用得恰当。所谓恰当,就是迟用、早用,多用、少用,先用、后用,缓用、急用的问题解决得好”。

三次拒修房与不吃“高级菜”

从年进京,陈云在西城区北长街58号的老房子里住了整整30年。

由于房屋年久失修经常漏雨,“当时机关行*部门提出要大修,爸爸不同意,说:‘房子大修要花许多钱,只要不漏雨就行了’。”

后来,后勤部门考虑到房内很多墙皮脱落,走道和楼梯上的地毯已经磨光,又提出要大修,“爸爸仍然不同意,觉得不影响办公,没必要修,结果又没修成”。

年7月唐山发生大地震时,陈云的办公室南墙被震出一米多长的宽裂缝,后勤部门请技术人员检查后发现,整个楼房结构都存在安全隐患,于是就提出把老楼拆掉,再在原址上建一幢新楼,“爸爸还是不同意。他说,‘虽然是老房子,也比老百姓住的房子好,这样好的房子都拆掉建新房,会脱离群众,影响不好’。”

“在爸爸的坚持下,连续三次修房未果。但房子毕竟太旧了,地震后又成了危房,已不适合居住,经过再三动员,爸爸才同意搬到中南海居住,但明确提出:房子就按原样住,不要再花钱重新装修。直到他去世,房子旧貌如昔”。

陈云的厨师说,“首长一年到头就吃那几样普通的家常菜,我这个技术也提高不了。”朴素的陈云让厨师发起了“牢骚”。“这是因为爸爸从来不吃所谓的‘高级菜’。”

陈伟华说,“爸爸的艰苦朴素是出了名的。”

“两条毛裤穿了二十多年,有十几个补丁;一件皮坎肩是辽沈战役的战利品,一穿就是十年;医院住院时,还要求把他用过的点眼药的棉花球都保留下来,消毒以后二次使用。”

“有一年冬天,已近11月中旬,北京气温骤降。周总理去找爸爸,见他正披着棉被坐着办公。总理于心不忍,马上表示特许这里提前几天供暖,但爸爸一再坚持说:‘11月15日开始供暖,这个时间是我定的,我不能破这个例!’”

陈云有两套毛料中山装,分别是年到苏联及年到越南出访时按规定由公家做的,“后来就成了他的‘礼服’,只在每年过节或接见外宾时才穿,平时穿的都是布衣、布鞋。”

这两套“礼服”后来穿旧了,胳膊下面和膝盖等部位磨得很薄,“妈妈和工作人员商量,想给他重新做一套新的”,陈云却说,“补一补还可以穿”。

陈伟华说,“至今想起爸爸,他对物质的需求总是那么低,常常教育我们要艰苦朴素,不许搞特殊化。”

“我和红卫兵评理就是了”

年6月,陈伟华刚刚高中毕业。

年8月,*的八届十一中全会上,陈云遭到康生攻击“思想长期与主席对立”。这次全会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,陈云在中央*治局常委中的排名由第五位降至第11位,即最后一位。

到了年底,社会上出现了攻击陈云的大标语和小报。“我清楚地记得,第二年年初的一个深夜,一群造反派闯进了我们在北长街的家,不由分说就动手又抄又抢。幸好此前父亲已在周总理的关照下,住到了万寿路的一处地方。”

“母亲和除我之外的其他孩子,也都或在外地干校,或在学校住,家中只有我一人。造反派见没抓到我父亲,就把我揪住‘审’了一通。”

陈伟华只是泛泛地回答了一些提问。随后,他们在地上和墙上到处涂写下了“打倒”陈云的大标语。“我气愤极了,冲着他们大声说:‘父亲从来没有反对过毛主席!’这是我至今仍能记起的回击造反派的唯一一句话。”

这次抄家后,陈伟华被接到了父亲万寿路住处。“父亲听说了抄家的事后,不为所动,还是镇定如常,他从容地坐在沙发上,听着我仔细描述被‘审’的情况,有时还大声笑起来。听着听着,他老人家站了起来,说:‘红卫兵抓住我,也没什么了不起,我和他们评理就是了。’”

陈伟华清楚的记得父亲说这句话时的情形,“他一边说,一边甩起双臂,做出走正步的样子,意思是,革命的路还要坚定地走下去。”

让女儿“归队”当教师

陈云在北京受冲击的同时,夫人于若木独自去了湖南的“五七”干校,“哥哥、姐姐、妹妹也先后被学校和单位分配到了外地,只有我和上初二的弟弟留在了北京”。

然而,陈伟华并没有继续留在北京城区。

年,陈伟华高中毕业。年,她被分配到北京郊区怀柔县,在那里当一名乡村小学教师。

“当教师本是我从小的愿望,但没想到的是,这一切是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匆匆发生的。”

陈伟华被分配到了辛营公社。在这个长城脚下的公社呆了一段时间后,冬天来了。陈伟华找了个周末回到了家。

21岁的陈伟华第一次远离家人,在怀柔人生地不熟,常常会想家。“有一次不是周末,我也没向学校请假,走了几十里山路冒雨赶回家。没想到,爸爸看到我回来,非但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,得知我没请假后,还严厉地批评了我”。父亲表情严肃、语气严厉,“让我立即回去”。此时,想家的陈伟华有着一肚子的委屈,孤独的山村生活,冒雨赶回家……,面对父亲不容置疑的目光,她流泪了。

父亲对陈伟华说:“孩子们的功课缺不得,你应该在那儿安心教好书、育好人,在农村干出好成绩。”

“听了父亲的话,第二天一大早,我就赶回了怀柔山区学校。”也是因为有了父亲这一次的教诲,“后来有一次回家赶上下大雪,长途汽车停驶,为了不耽误上课,我踏着雪步行几十里赶回学校”。

陈云对农村、对农民有着很深的感情,这也让陈伟华有了铭记一生的一次对话。

陈伟华无意中对父亲说起:“乡下条件很差,老乡也不讲卫生,连手纸都不用。”

父亲听了以后,很认真地掰着手指头给女儿算细账:一卷手纸要多少钱,农民一个月需要花多少钱买这些手纸……

父亲还告诉陈伟华,在乡村不要穿皮鞋,每月的工资都要省着花!“以后,他知道我存下了一点钱,常常打趣地问我:你的存折上有多少钱了?是个‘财主’了吧?”

后来,父亲得知陈伟华每次回到城里都要东奔西跑,为乡亲们代买东西时,高兴地和家里人说:“南南(陈伟华的小名)每次回来,还要为老乡买东西,真成了一个怀柔人了!”

年,陈伟华考入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,l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人事部,后来又被中央整*指导委员会抽调到广电部工作。

也是在年,陈云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上重新当选为中央委员会副主席和中央*治局常委,并任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一书记。

20世纪80年代,教师的社会地位还比较低,师范学校招生困难,整个教育系统师资力量匮乏。为了给社会起带头作用,陈云有意让女儿“归队”,到学校当一名教员。陈云对他的秘书说:“伟华是师范毕业的,应该回到教育战线去。”

“爸爸的这个想法也通过秘书透露给我。当时恰巧我也面临着内心的抉择:究竟是继续留在国家机关当干部,还是重新回到曾经熟悉的讲台,再续那份师生情谊?考虑再三,我终于决定完成这一角色转换”。

陈伟华告诉父亲,“我愿意回去当老师。”父亲高兴地连说:“太好了,太好了,我举双手赞成!”

年,陈伟华回到了自己的母校——北师大女附中(后改名为北师大实验中学),成为一名历史教师。

酷爱玩核桃和评弹

从那以后,这两个核桃就放在陈云的沙发旁边,听评弹的时候,思考问题的时候,还有秘书给他读文件、读报纸的时候,他手里都转动着核桃,最后都磨得发亮了。爸爸也越来越喜欢它们,常常对家人讲:这就是我的健身球。

*的十四大以后,爸爸过着退休的安静生活。在这段日子里,评弹和书法成了他最好的伙伴。20世纪50年代初曾出现全面停演传统评弹,仓促上演新编书目的局面,但新编书目内容粗糙,质量低下。年后,陈云大胆提出:古代人说现代人的话是不合适的,孔夫子不能穿列宁装。

上世纪60年代前后,文艺界极左思潮甚嚣尘上,文艺作品流于枯燥严肃。陈云风趣地说:听众出了两角钱,不是来上*治课,做报告也要讲点笑话。

后来,爸爸病重住院时,那台老式录音机一直放在床边。医院看他,听到病房里传出一声声婉转轻舒的琵琶声,就知道他此刻是安详的、舒服的。陈伟华说。

陈伟华回忆父亲:给家人定下三不准

爸爸给家人定下了三不准:不准搭乘他的车、不准接触他看的文件、不准随便进出他的办公室。他特别交代,孩子上下学不许搞接送,要让我们从小就像一般人家的子女一样学习和生活。

父亲很忙,没时间和我们在一起。有一次,我从托儿所回来,见到父亲扭头就跑,因为对他太陌生了。每次见面,父亲总是把我拉到怀里,用胡子亲我,还问扎不扎?我咯咯地笑。父亲离开家人已经十几年了,可当年那被扎的感觉似乎还留在我的脸上。

爸爸非常喜欢写毛笔字。他曾告诉妈妈,上小学时,每天晨起先练大字,然后再去上学。后来到了商务印书馆发行所当学徒,也是每天早晨先写一阵毛笔字,然后再到店里。到了老年,写毛笔字则成为他娱乐和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。

我珍藏着爸爸写给我的每一张条幅,时至今日,每当展开它们,看到那潇洒飘逸中透着刚劲的墨迹时,都仿佛清晰地看到他站在桌前悬腕挥毫的专注神情。(本文参考《陈云文选》第一卷《在西北局高干会上的讲话》、《陈云传》、《缅怀陈云》、《开国财头陈云》。摘自《中国经济周刊》)来源:中新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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